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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西瓜籽 于 2023-6-5 11:17 编辑 1 o1 W t! a8 P2 @1 f$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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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博雅
( }- h+ b4 X4 k4 Q9 [, G" c“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, 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。 人的脆弱和坚强, 都超乎自己的想象。 7 j* v( C. L3 C; b8 l
有时, 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; 有时, 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。”
1 _& B: F" \4 n& a l% V3 x# z% M- d) P4 B( D w+ z7 o, L. }
前几天,与癌共舞论坛的瓶子姐微信给我,问我能不能采访一下“菲儿”,并将采访的内容写成一篇文章。 2 }3 ^ F$ |% U
我犹豫了一下,说可以。 8 D, D2 [1 P" s5 H o7 G" k Q6 i
之所以会犹豫,一是因为我跟菲儿并不熟识,她不是我的病人,我也不是他的主管医生。第一次知道她,还是在一次群里的病例讨论中。 M) K/ \; \, x
更重要的是,我已经不太想写类似的文章了。不煽情文章太平庸如流水账一般,煽情过度又有赚眼泪之嫌。 - d! X4 B0 ^0 A
真是难搞。 5 R4 d$ L! E7 L3 r. g& B: H
好在,瓶子姐告诉我,之所以写这篇文章,是想强调病人的支持与陪伴。
. E! F( T) c! ~1 v- J; a( [6 W所以,就此执笔吧!就当我这个陌生人,给菲儿及如菲儿一样的“勇士”们,一点力量。 , A7 H" k2 c) U& y4 X2 f! I
3 x5 X O; t; h5 e8 b' O! @( j) s一
/ y: n& z9 W1 g! t1 z6 j* s( p2020年2月份,正值农历新年,也是三年疫情的开端。 8 L; B3 O, X: B" ]0 E
菲儿因咳嗽、胸闷气短,去了医院检查,结果显示癌胚抗原增高,胸部大量胸水。 / H' @5 S( r, d3 n
虽然最后的诊断还没出来,但菲儿预感到不妙。她有这个人生经验——因为她的母亲,当年,就是因为肺癌离世的。
7 `/ _$ ~, m" B: B; d6 o+ G至亲的离世给菲儿很大的打击,同时,也形成了她在世间行走的人生经历和智慧。
% K& w+ @3 I0 F) b& h但人的情绪防御机制真是很奇怪,菲儿并没有想象中的哭天呛地。 , J3 @) H$ m- d$ s5 w
她很冷静地打了三个电话。
) W' b" e+ T% \" f& `5 g第一个电话,打给了她的朋友小A。小A是菲儿的挚友,20年的情谊。菲儿想把一些关于女儿的东西交给她,希望她将来陪伴女儿,甚至承担一部分母亲的角色,不至于女儿以后的生活有那么大的缺失。
/ `% j+ I# h- X H2 Q6 h4 V z第二个电话,打给了哥哥。妈妈已经去世,爸爸那里自己可能不能陪伴,要靠哥哥代替她继续支撑了。并且,她希望自己死后能落叶归根,跟母亲葬在一起,这样女儿就会经常回家,不至于跟娘家人断了联系。 3 i3 M: g' M0 X: N$ k
第三个电话,打给了大姑姐。身为人妻,也是儿媳,公公婆婆那里自己不能尽孝,希望大姑姐多多担待。同时,自己的女儿还小,以后要面临着没有妈妈的日子,菲儿希望大姑姐继续爱她。
l$ b# h0 c9 {# ]1 n那天,是菲儿的生日。 2 @+ o; L8 O: }# n r
菲儿的电话,唯独没有打给丈夫。 5 R3 R0 B' M4 R6 W' i) t6 @2 I K
“我当时是想放弃治疗的。”菲儿说。
* } l( {: L( @4 w5 z菲儿跟丈夫的结合,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的——那时母亲肺癌晚期,人生将到尽头。母亲最大的愿望,就是看到菲儿结婚,好了了自己的遗憾。 ! p5 m7 o; N/ t6 g
于是在俩人相亲的第一天,菲儿就直接了当问当时还是相亲对象的丈夫能不能领证,算是给母亲冲喜。
* Q* m. E& ]; y( C; I6 ~( a没想到,这个男人答应了。 ' l0 N9 @$ l0 w, b. ?, q
我们不说情爱与道义,也不说好坏对错,这种结合其实不算美好,甚至有些草率,尤其对于菲儿丈夫来讲,还有些不公平。
$ d4 d. L8 G- E% @+ h- X$ n8 {闪婚、冲喜、一个性格内向、一个独立果敢,这样基调下的婚姻生活怎么也不会跟幸福美满搭边。 & Z; e. a) ^6 N: }& U F) Q
俩人会有矛盾,也会争吵不断。
/ m% r7 n% L2 q8 m事实上,在菲儿从医院回到家之前,丈夫已经知道了她的病。在菲儿打电话给大姑姐之后,大姑姐就将事实告诉了这个男人。 1 W* [& p9 Y" N1 ]( Z
二 * ^# V( b% H4 r/ a2 J+ n6 Q
新年和生日的双重加持并没有给菲儿带来好运,疫情期间的封城更是让求医之路困难重重。。
+ l; a# w/ C ?' x走遍了北京的大小医院,得到的回答都是“没有床位,不能住院”。 ( L E: J. `- |, E2 t( H g, P
菲儿的症状越来越重,焦虑的情绪笼罩着全家,好在,在丈夫和大姑姐的百般哀求下,一家驻京部队医院同意接收了她。住院后,历经穿刺、病理、基因检测,运气不错,有靶向药可以用。
1 J. q; A" x h) v接下来,便是吃无数的药,打无数的针。 3 r4 |! f- Y! j
除了吃靶向药及各种针对副作用的药,菲儿的生活照旧,她每天上班、做饭、陪孩子,她把时间安排的很满,每天都过得很有意义。
+ ~8 ]5 Y' t1 V1 i她似乎很忙,但有时也会游离,再也不会有以前的丰盛安宁。 7 O$ u! L; W. i9 I, k
毕竟尊贵的死神总是时不时造访来敲敲你的门,并且告诉你一些不好的消息。
5 p3 ^, E1 m& @这需要极多的爱来作为支撑。 ) K+ C% }! W0 J+ o$ G
在一次治疗后,生性内向的丈夫对菲儿说:“老婆,你可能不知道,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,我非常非常爱你。”
! \ q# ~: W* T+ v“并且,我会一直爱着你,所以,你安心治病,其他都不要考虑。” * |3 ]9 j% S5 d% O, c
菲儿自小自卑,长大后的努力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脆弱与不堪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生病算是不幸中的小幸运,她终于可以心甘情愿地做个小女人,享受着家人带来的安全感。
F& ~8 d m% { V9 ]/ C( t5 Q事实也是如此。自从生病后,所有的事情,都是菲儿的丈夫在做。 2 a+ j: c4 C; \* t0 b! \
爱不仅在于言,更在于行。
% h, ~! @7 T& T- M, `) H三
0 S) m' J! h) S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,菲儿也不例外。 ( {$ }) s' Y. Z5 q+ W2 j5 ]
佳琳和鸽子、丸子、猫、燕子、鹰版……大家遍布天南海北,都是过命的交情。
; A: _& O5 h( M( Q佳琳和鸽子是一对夫妻,鸽子是家里的男主人,同时也是病人。一次,他们在北京胸科医院治疗,菲儿得知后,便和丈夫前去看望。 : Z: L: e& N0 M- Y0 b
此时的鸽子,情况很不好,虚弱、无话;情况不太妙的,还有菲儿自己,她刚刚经历了三次化疗。他们尽量保持着放松的姿态,努力地展示着最好的一面给对方,用力营造欢乐的气氛,给对方以支持。
9 i0 }9 g/ i) |告别前,鸽子与菲儿约定,将来开房车一起去海边,叫上其他患友,去旅行。
9 _( T$ x( j3 h0 e8 v燕子的妈妈,吃凯美纳七年,一直是菲儿的精神支柱,菲儿幻想自己能够像燕子妈妈那么幸运,能看着女儿考大学,甚至亲自送她去学校。
5 k0 m) H0 v, L% F; p. t鹰版妈妈,抗癌超过十年,在论坛群里就是标杆一般的存在,激励着无数病人和家属。 1 {! U5 C; W' n+ J/ e4 A
还有丸子爸爸,还有猫爸爸,还有无数经历磨难但却坚强的人…… - ^: R r7 ^: X. X. c( p( x8 A
他们有时偶尔联系,隔断时间相互鼓励,知晓对方或对方的家人正在遭受和经历的苦难之后,多少会有些再咬牙忍忍的动力。 ! W1 W" }# u; ~. v) O+ ]$ l. K- t: M
人就是这样,聚众而居,有时连苦难都要比一比。 % U5 O8 S$ b+ E9 b
比过之后,满血归来。
& @6 h) N8 d; r. F' N' t& c只是后来,燕子妈妈去世。菲儿终于从梦中醒来,她跑到楼下,哭了半小时,不光是心疼,还有,她的希望,破灭了。
9 |+ U" f# D! M, F. j* X- b虽然关心她的人很多很多,但她越来越像孤岛,在那一刻,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脆弱与不堪。
& v# G3 H8 G: H- d4 ]4 ^/ b: L再到后来,鹰版妈妈去世,丸子爸爸和猫爸爸也相继离世…… - u, R( I6 C' O9 k5 s m8 N
就连鸽子也没有履行承诺。
; x4 v; C! `+ M4 y; P. ?自那以后,菲儿已经习惯了生死,内心渐渐没有了波澜。
" L0 ^. p4 J+ J以前读《人间失格》时,觉得作者怎会如此压抑自我且惧怕世事,觉得一生尽是可耻之事,如今竟十分轻易地理解了那些恐惧与绝望。 * V) c/ t3 ~# w# Q* [
脆弱本身并不是坏事,它是情绪的宣泄口,让人坦露心扉。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乐观,是为了让我们避开那些乐观之后排山倒海般的绝望。 , o, c, i( c$ I: m, D8 p6 U
我们不勇敢,也不必坚强。 + u+ \) q# H5 ^* u8 r
毕竟,死亡于我们,也许比估计的要晚,但肯定比我们希望的要早。它时常来骚扰我们,更像是告诉我们所有人
6 V2 _% }) q5 Z" g——用余生,去做想做的事,去充分享受生活,去旅行,去爱,去把握那些曾经忽略的梦想。 ; ~/ F7 }3 t" X, _$ Z
就像,菲儿丈夫的表白…… % ]) P' A% O& N T
“我之所以答应跟菲儿闪婚,是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。”
5 _ U/ P7 T8 w5 m0 _- }同样一见钟情的,其实还有菲儿:“我也第一眼就钟意那个帅帅的大男孩——身高180公分,体重150斤,正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 3 q- V* p" T. y" I: g' Z
“闪婚虽然草率,但也是心之向往。我们不想错过对方,因为都害怕失去。”
0 S! ]% b1 t3 H7 |# ?) u* E3 a你看,那么多深藏在心里的爱,非要在特殊的情景下才能彼此告白。 / r, |! R7 P7 N6 p0 j+ o
眼睛为他下着雨,心却为彼此打着伞,还好,不晚。 0 k* m( P8 ^9 D1 f+ o. s
如此,便是苦难中的光亮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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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7月15日,是菲儿生病以来的最后一笔工资。 9 u4 Q6 l6 w$ b/ |5 t
以前的菲儿,收入还算高,跟老公一起挣钱,日子很小资。自从生病后,自己收入锐减,也分散老公很大的精力,他的收入也不比从前。 : e, [# r q; k9 ]* p9 X* V
且不说癌症病人花销巨大,就单说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开销,也是不小的费用。 * v: v1 e" |. d: Q; d/ ]
菲儿坚持让爱人出去工作,家,不能因她而衰败下去。
( a ~5 s$ ]3 J% w' v- v9 Q0 U0 G同时,哥哥跟菲儿说,去抖音记录生活吧。 . O+ N# J( l7 B8 f) j: G
一是分散菲儿的注意力不至于整日沉湎于疾病带来的坏心情中,把自己当成健康人。
9 c) s; |6 q w: S1 }二是留下些许影像资料给家人尤其是女儿,让她看到妈妈当年是多么坚强。
& F g. q7 H, S b/ e" \' p第三,菲儿也有一些小心思,她想挣钱补贴家用。老公一个人挣钱太辛苦了,她哪怕赚点生活费也是好的。 往远里讲,她离开后,也不至于让女儿因为家里困难,过得那么辛苦。 5 H z0 [( B' W1 S
菲儿欣然同意,她并不想草率敷衍这让人头疼的生活。 / T6 m: m& _; [0 V( Z. y- P# b
何况她的身边,有太多的关爱。 ) Y- t( ~+ d, p5 O5 d8 O
确诊之出,婆婆就告诉菲儿,钱不用考虑,她和公公都有退休金,足够家里的开销。
$ c5 @4 E1 j8 z9 C7 w+ j大姑姐是她的依靠,生病至今医院里的所有事,都是她帮着跑。 m: S+ Y0 q8 H) l, J
自己病情反复后,怕自己突然离世父亲接受不了,哥哥将实情告知了娘家人,爸爸和叔叔们轮流来家里陪伴。
, M L# C; m) c9 u0 }& u& T所有种种,都构成了菲儿继续向前的动力。
# n3 a- {5 O5 |4 g2 \他们都十分担忧,却又害怕打扰。心知言语的苍白无力便想着法儿给予她力量,做着让她开心愉悦的事情。
2 R7 [ ^1 { Q" S0 L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菲儿,用各种不露痕迹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关心。 : k1 a% O" N9 {
开播抖音后,菲儿也有自己的原则:不消费陌生人的怜悯,不消耗别人的耐心,只希望精致地展示自己美美的状态。 % }( V5 U2 r6 u7 E1 j4 ~
一个月涨了五万粉。 3 Q$ V, Q9 o8 ` }: L
那些并不相识的网友们,因着菲儿的生活记录,或心疼、或鼓励、或感谢,总是给她写长长的留言,十分诚恳且祝愿满满。 : S( K; N; a; m, ^( b2 D
这些有趣的人们,天南海北,各行各业。有人身体健康,有人同样重病缠身,他们说菲儿那么热爱生活,那么独立但温柔,值得更好的未来。 / P2 G5 g, E2 p5 x+ Q0 Q
你们看,多么善良且美好,这便是传说中的被世界温柔以待吧,又怎能不继续向前!
# t# J7 Y, k1 l所以,直面绝症的方法,除了坚强与勇敢,还应该有深爱——袒露自己的脆弱,满怀善良和感恩。 " J r4 Y+ l% a' }* v6 |! o% j# r6 C
菲儿,似乎更懂这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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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8 [ l y1 C* {: N: z6 U
菲儿目前在上海,入组一个临床。 6 y3 n! j3 x/ I) P! X
菲儿告诉我,她自小便有些小孤僻,朋友不是很多,但她们总在身边。 % F& g( ~* i$ R2 }! g0 e
比如现在的上海,她就住在朋友小A家,已经一个多月,这很难得。 3 E6 c! F, ~5 H
余秋雨先生在他的散文集《霜冷长河》中曾经说过:真正的友情不依靠什么。不依靠事业、祸福和身份,不依靠经历、方位和处境。它在本质上拒绝功利,拒绝归属,拒绝契约,它是独立人格之间的互相呼应和确认。
4 V0 e1 C9 f ]6 Z8 E1 e* f9 [它使人们独而不孤,互相解读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& p; m& ]4 `- P' ^) e" p因此,所谓朋友,也不过是互相使对方活得更加温暖、更加自在的那些人。
6 W( E& w& {( t2 z5 o G1 w这话不难理解,做起来却不容易,幸好,小A便是这样的人。 ) n w3 u9 C' e3 x. ^9 `0 s5 H: k
小A,是有过抗癌经历的,她的亲侄子罹患淋巴癌,抗癌七年,个中艰辛,她深有体会。
- ]: N+ ^" O. V' D( O7 H所以对于菲儿,除了友情和爱,还有不舍。 : ?* a5 c' B3 X: x t/ Y( i
小A生活状态极佳,家境极好,就是菲儿如日中天时也不能比。而现在,完全处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又相聚在一起,菲儿很感激小A。
d+ |7 ~* c+ ^, x. [% x都说友谊是没有翅膀的爱情,俩人相识相知20年,一路看着彼此从青涩少年变成中年,也是蛮有趣的。 ( ]* A9 ?2 A% K. }# Q
而朋友的好处,在于可以自由选择。有些,随缘而来,有的,化缘而来。 9 J% Q. V* {1 ^# w& N7 b
菲儿从小自卑,希望得到所有人的肯定,她极不愿意麻烦任何人,哪怕是挚友。 & ]9 L0 s9 D! c# _& A) e; R
但是对于小A来说,不需要疏离与淡漠。虽说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是一种很好的修养,可在朋友间尤其显得生份——因为,他们很愿意被朋友麻烦。 , k& ]! ~9 h* e' R1 H
而让想对自己好的人变得不知道怎么对自己好,让这些人变得小心翼翼,进退失据,还真是有些失礼。 & ]. s& ]: j) \8 V1 B
所以,回头看余秋雨先生的话,朋友不过是互相使对方活得更加温暖、更加自在的那些人。
3 K! b* J `" S/ z" D( w小A做到了,菲儿慢慢想得通透之后,也便接纳了。 . I" D" w% V+ v( M* ^- P
友谊是没有翅膀的爱情,大家都还来得及。 6 l D M; b: j7 B( t' P6 C4 f
六 3 P0 L2 T9 V; X: B. w
我记得一位罹患晚期肾癌的病人告诉我,她所在的群,病人分为两种:男病人和女病人。再细分下去,又可分为两种。 * m# O- r% w" b
男病人:一种看淡红尘派,每天必然一句,他妈的反正不知道哪天就死了,所以怎样怎样;另一种永远喜欢讨论女人,且更加肆无忌惮。 ; y# l; G! `9 L6 b h) ~( T
女病人:一种接受事实,努力面对生活,一边治疗一边休养,烹饪、烘焙、插花;另一种悲观了些,默默忍受,但极少抱怨。 6 G$ _% y( w8 a% n* N7 E2 S0 e
女人们往往表现得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坚强,尤其是遭遇巨大的生活变故时。
2 B, ~# z( u$ U, {她们在苦难中绽放的姿态似乎更美,她们的遭遇或许令人悲伤,但她们绝不允许自己活成一个悲剧。
* o; P8 e+ D* y5 U菲儿则更像是两种状态的结合体:努力生活,且不抱怨。
2 d( {) I5 L" N# C& U. S2 Q* n采访菲儿那天是中午,不晓得她是否已经吃过午饭,但她给我的感觉,就是乐观、善谈、思维敏捷、懂得感恩,完全没有其他病人的暮气沉沉。
- W% F( X+ i3 Q; z" `* z! ?2 S/ E临结束时,我夸她:“你的心态真棒,听起来身体恢复也不错,中气十足。”
# l1 I$ z# d( A& P菲儿谢了我,说想感谢很多很多人,尤其是要感谢婆婆一家。
' T" A( l2 O( ^“博雅医生,你知道吗?确诊之初,我是决定放弃治疗的。虽说因为各种理由坚持了下来,但不管是丈夫、大姑姐、公公、婆婆,期间哪怕是一个人说让我放弃,我都不可能坚持到今天。” 7 \4 F# h* O2 `+ S' [0 b/ K% k+ N
菲儿还要感谢女儿,经历那么多苦难,女儿是她努力下去的最大的动力。菲儿有很多美好的愿望,其中最大的一个,便是女儿健康成长,“我想多陪女儿,成为女儿的铠甲。”
, W/ W# W1 ~4 C) T! \$ \# i菲儿还说:“现在这个临床入组,我是蛮开心的,但我并不报有很大的期望。如果有效,那自是值得庆贺,如果无效,也没什么遗憾,为其他病友多提供一些数据,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,也是值得的。” ; [, n5 b( X6 r6 h }; Y- w
将不美好生活嚼的有滋有味,把不美好的日子过得活色生香。
# i% F9 r! C2 C5 C! ], U这个暖心的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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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m( V6 \1 U8 q7 y5 I7 {七
7 I7 P* z2 t/ ?- t% T写在文末。
8 P+ @- F3 f& G0 D菲儿想感谢的人还有很多,比如与癌共舞论坛,比如论坛的版主,还有那么多给她提供建议的陌生人。
* P3 x5 y- e0 D6 P" \) Z/ r刚吃靶向药时,皮疹、手足综合征等副作用严重。菲儿在网上搜寻,找到与癌共舞论坛,在论坛里,无论是管理员还是病友都帮他答疑解惑,副作用得以缓解。
5 V& ?0 _/ E7 s. k/ z后来靶向药耐药,论坛版主对菲儿病例进行MDT讨论,最后的意见与主任医生的意见不谋而合。 / [) h+ `1 g0 P1 Q& B. A% @1 f
当然,还有北京胸科医院的红梅主任。红梅主任在患者群中口碑极好,菲儿在找她之前也有蛮多的顾虑,生怕因为自己的唐突和病情的复杂性影响了红梅主任的声誉。 . \; p/ ~6 H; d1 C# |3 ?, v
但当红梅主任尽心收治,联系多学科会诊,并想方设法为她节省费用时,她所有的感情只能汇聚成两个字——爱您。 ' ~+ ~) }1 o+ j% y( g: ]2 V9 |- r
嗯,就是这样。
. @6 j- y1 [: y% A [$ Q在刚确诊后的第四个月,菲儿在器官捐献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。
" Q6 m4 o8 u- X; w' W( b“一是供医学研究,为早日攻克癌症做一些贡献;二是我的眼角膜能够帮八个人重获光明,给女儿留些念想,告诉她妈妈一直在守护着她。”
& W7 o; o! i' T我们的生活从未平静过,直至如此疲倦;我们仍抱有希望,所以不见安宁。 4 _5 V# y+ w2 I/ k3 B
这一行人。 2 m3 ~* K) i& |, M: e. b7 d3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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