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曲 发表于 2022-4-13 17:33:14

孕期撞上乳腺癌,隐秘又棘手


作者:小车

2021年,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(IARC)发布了最新的癌症数据。其中乳腺癌新增人数达到226万人,首次超过肺癌数量(221万),成为名副其实的“全球第一大癌症”。

中国作为人口大国包揽了其中的19%——这意味着地球上每5个人得乳腺癌就有一位生活在中国。自90年代以来,我国乳腺癌发病率以二倍全球速度的增长。

而在老龄化、二三孩政策的社会背景下,「孕期乳腺癌」成为乳腺癌诊治的新热点。

孕期会得乳腺癌吗?
孕期也会得乳腺癌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

妊娠期乳腺癌是指妊娠期间或者产后一年内确诊的原发性乳腺癌。

根据美国统计数据,每3000位孕妇中就有一位患有乳腺癌。在30岁以下患者中,妊娠期乳腺癌占到10%~20%。

妊娠期乳腺癌本属于低概率事件,但它的发病率逐渐提高。

一方面,乳腺癌总体发病率的提升拉动了妊娠期乳腺癌的发生概率。

另一方面,延迟生育、老龄化等现象,使得孕妇年龄也在推迟。年龄变大是乳腺癌风险提升的最重要因素。即使同年出生,月份较大的女性乳腺癌发生概率也会明显偏高。

妊娠期乳腺癌的两大难点
隐秘性——难筛查

乳腺癌前期反应本来就不大,而孕妇得了乳腺癌更是“难上加难”。

首先孕妇的乳房更饱满,即使出现肿块也很难摸到。其次腺体增厚,乳房内部变得更致密,那么乳腺钼靶也不一定能检查出来。

而孕妇体检时会避开X光等辐射项目,也就错过了检查出乳腺癌的机会。

因此孕妇往往是在中晚期才发现自己得了乳腺癌——这也是妊娠期乳腺癌预后效果较差的根本原因。

棘手性——难治疗

身为母体的患者,除了自身生存,还需要分拨身体的大半能量给胎儿。而胎儿又极易受到药物、辐射的影响,稍有不慎便无法安全出生。因此妊娠期乳腺癌的治疗,是对两个生命的双重考验。

常见的靶向药物如“曲妥珠单抗”,会引起羊水过少,导致胎儿肺发育不完全、骨骼异常甚至死亡。“他莫昔芬”等内分泌药物也是孕妇禁用的,因为性激素的变化会影响胎儿的发育,引起流产。

考虑到患者情况的特殊,很多常用的治疗手段都要放弃。

妊娠期乳腺癌的治疗方案
妊娠期乳腺癌的治疗计划根据孕期、癌症分期有所差异,一般秉承“手术>化疗>放疗”的治疗原则。

手术

在中国,妊娠期乳腺癌患者一般采取乳房切除手术,尽量避免放化疗。

绝大部分研究证明,妊娠的任何时间(即使胎儿未满3个月)都可以使用手术、麻醉治疗,并不会增加胎儿畸形危险。但保险起见,多数医生都会建议患者妊娠12周后手术。

如果到了癌症晚期,单纯的手术已无法遏制肿瘤的扩散,还是要加上化疗或放疗。在保胎的前提下,药物剂量、时间都需要严格控制。

化疗

化疗药物会损伤正常的组织细胞,透过胎盘影响胎儿的发育。大多数化疗药物都被FDA(美国食品与药物管理局,全球药物审查最严格的机构之一)列为D类妊娠药物。

注:D类药物指有明确证据证明对人类胎儿有危害性,但尽管如此,孕妇用药后绝对有益。例如用该药物挽救孕妇的生命、治疗其他安全药物无效的严重疾病。

但是随着化疗药物安全指数的提升,患者可以在妊娠中后期(14周及以后)进行辅助性化疗,采用蒽环类药物。

根据相关数据,妊娠前期化疗,胎儿畸形率最高可达19%。而在中后期化疗,胎儿畸形率降低至1.3%。2001年Aviles的一项研究对84名儿童进行了追访。这群儿童的母亲均在妊娠中后期接受化疗,但是在妊娠结束后的18年里,孩子并未发生癌症、畸形或其他慢性病。

放疗(尽量避免)

放疗的放射线会通过母体组织以内散射的形式到达胎儿体内,很可能导致胚胎畸形、早产以至死亡,因此整个妊娠期都不推荐放疗。

该不该终止妊娠?
大人得不到最好的治疗,孩子也很可能受伤,该不该终止妊娠?这不仅是个医学问题,更是个伦理问题,但归根结底取决于母亲的个人选择。

一方面,母亲可能为了孩子耽误治疗进程,治疗本身也会增加胎儿的生命危险;

另一方面选择妊娠就是选择生命,多数母亲不会轻易放弃这份责任。而且并没有证据显示终止妊娠就能改善预后效果。

只有特殊情况下医生才建议这么做——孕早期或肿瘤情况相当恶劣。此时等妊娠中后期或妊娠后再治疗,很可能来不及了。

妊娠期乳腺癌预后效果普遍差,主要原因在于查出来时已是晚期。但它毕竟是小概率事件,准妈妈们不必过于担忧。

孕妇在日常体检时可以增加较安全的乳腺超声项目,早排查早治疗,让两个生命同时获益。

参考文献
Cardonick E, Dougherty R, Grana G, et al. Breast cancer during pregnancy: maternal and fetal outcomes. Cancer J, 2010, 16(1): 76-82.

Duncan PG, Pope WD, Cohen MM, et al. Fetal risk of anesthesia and surgery during pregnancy. Anesthesiology, 1986, 64(6): 790-794.

Kal HB, Struikmans H. Breast carcinoma during pregnancy. International recommendations from an expert meeting. Cancer, 2006, 107(4): 882-883.

Doll DC, Ringenberg QS, Yarbro JW. Antineoplastic agents and pregnancy. Semin Oncol, 1989, 16(5): 337-346.

Aviles A, Neri N. Hematological malignancies and pregnancy: a final report of 84 children who received cmotherapy in utero. Clin Lymphoma, 2001, 2(3): 173-177

王一澎,陈国际.妊娠与乳腺癌的相关研究进展.癌症进展,2014,12(05):416-423+433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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